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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抹布优』罪与罚

前篇.色与香

※洁癖勿入









罪与罚

伦理束缚着何物?

这是实验开始的第三天,针对东京已接受条款的素材儿童进行初步的检测,比起这些孩子来说,孤儿的被运用广泛性以及承受能力都要更加强一些,毕竟小孩按常理来是世上最脆弱的东西之一,活物往往要比死物程序来得麻烦,但『奇迹』往往就诞生在一对麻烦与偶然之中。

他就是那个奇迹。

对于各位实验研究人员来说都是,他拥有着这个年龄层普遍不可能存在的秉性,具有着成为优秀实验体的素质,很难置信他是一个出自普通工薪阶层的,家庭构成正常的儿童。

『那、我能够带走他吗?』有着人类少女形态的恶鬼转过身子,亲眼目睹奇迹的样子似乎并不如我们这般欣喜若狂,她应该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回答。

绝对不行。

我弯下腰继续配置着试管中的淡红色液体,实际上关于天音优一郎的身体能力测试已经过去很久了 但我还是继续的每天检测他的血液成分,几乎是非常健康的生存着,人的心理状况和身体状况不能说全无关系,因为摄食和饮水都是绝大多数人类的个人自由,连法律与政治也无法干涉的人本身的自由,吃或不吃,这么一点可怜的小权利,没有一个人能拿着它洋洋得意。

但是身为「已失踪人口」以及「抚养权转让」的天音优一郎连这个权利也没有,他在经历险些被父母杀害的、引起整栋大楼火灾焚毁的案件中,被判断为已死亡,他得知自己的母亲自焚而死,父亲则至今下落不明时也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我想如果那时候有人去摸摸他的脑袋劝劝他,一定会马上扑到那个人的怀里哇哇大哭吧。

可惜那个人绝不是我,也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。

『那你们对他做了什么?普通的输液?还是虐待吗?』虽然并没有直接对话,我们这种级别的工作人员还并没有能力直接面对恶鬼的能力,这个女人擅长明知故问。

笼中的珍稀小鸟缩着翅羽,静静地听着这段对于他的人生举足轻重的对话。

我也停止了手中的活计,转过头去看那一边。

随意的操控他人的记忆不算是什么好事。

不过他在我们眼里既不算人,我们也不打算做什么好事,所以没关系的。

『你对他说的再多也没用,反正最后都会一干二净的。』

男子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,狭长的眼睛看向了牢笼的方向,少年随着他视线的转移打了一个寒颤,听到这句话对他来说必定痛苦不已。

『虽然这段记忆会消失,他不会记得我的存在,但是这段对谈必定会刻进他的魂灵之中。』

恶鬼眯起眼睛,就像普通的少女那样露出了甜美的微笑。

『把他交给我吧?』

答案是否定的。

我不去管她,无论这个恶鬼附身的少女有多么强大的能力,也无法从这个百夜教的实验基地之中轻易逃生。

天音优一郎的体质不那么适合电击刺激实验,精神波动对于他的药物反应更有促进作用,可是无论是哪一边都是儿童无法想象的噩梦。

他如今就正在做一场噩梦,或许永无醒来之日了。

『喂,以后不需要给他每天抽血检测了。』

男人坐在我的办公椅上,看了看这数月以来我精心整理的身体资料报告。

对于他来说相差无几的数据或许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,对谁都可能是。

但是对于我有着特别的意义。

与他相处的时间,总是粘稠的像是蜜糖一般。

『优一郎君,把手伸过来。』

我堆着笑脸,手中掏出一根止血带,从栅栏的缝隙中伸出手去迎接他。

大部分时间他都很听话,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幻灭感。

用流行的话说,大概就是像那种只会睁眼闭眼的西洋玩偶。

他一开始缩在角落里,如果不知道这里必定有个人,任何人估计都会直接忽视掉,当然是除我之外。

他慢慢站起身走过来,眼圈是一片水红色,看来又自己哭了几个钟头。

他的记忆停留在差点被父母杀死的那一刻,看来是遭遇了不小的打击吧,实际上对于实验的记忆都被洗清的一干二净,他连一根试管也不会记得,男人总是把透明的针筒抵住这个孩子的后颈,眼神空洞的少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志,尖叫和哭号也在刚刚的药物作用中耗尽了。

我知道这个药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,男人用完之后总是随便就放在抽屉里了,

根据浓度的配置,可以使对象的记忆选择性消失的方便灵药。

少年走到栅栏的前面,对于他来说我是一个陌生人,每天都这样,他一开始总是这么信任我,以为我是个普通的医生,只是要给他抽血而已。

恸哭的泪水想要一饮而尽,又想要慢慢品尝。

每天的抽血实验,是我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机会。

优一郎揉揉眼睛,就算是看了这个,他的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感想,天音优一郎这个名字 到底是不是他的本名都不甚清楚。

恶鬼根据他的选择,给予了他提示,在长约两指宽的墙缝之中,用铅盒仔细的保存着恋人的日记。

他每天都在写,可是却只此为止。

『我喜欢人类的欲望,如今的你简直恶心的让我想要大吐特吐一番啊』

鬼像是什么都知道,但是表情又像是无知的孩童。

『啊....』

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。

虽然知道这个人大概确定在骗自己了,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没有实感,

只是凭这个男人的日记的话,关于在意的事情一件也无法回忆起来,这篇日记之中,并没有出现与他同龄的少年。

黑羊与其他凡物不同,它的生命更加的肆意而自由,很快就走出了黑色的森林。

同伴何等愚昧。

优一郎缩回床上,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下来,所以刚刚恋人出去的时候没有带着伞,他从窗缝之中探头往下看,黑色的衣角从街角飘过,伴随着金属鞋底的响声,他一定曾经听到过这个声音。

『汝没有什么感想吗?真是与以往都不同的无聊啊。』

你曾经很擅长引起吾的兴趣呢。

恶鬼翘着腿,在越发绯红的天空之中说道。

『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?吾可以告诉你啊。』

恶鬼晃来晃去,把地上的一只号角一脚踢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
『虽然,吾只知道你知道的东西而已。』

虽说他又加上了这一句,但还是像在得意的向优一郎炫耀。

金色的号角滚到了很远的地上,优一郎控制不住想要把它捡回来。

『那再选择吧,是吾还是那肮脏之物?』

先说好,如果汝选择了恶心的天使,吾会在汝被弄脏之前咬断你的喉咙。

『这个身体可是汝事先许给我的东西,别随便糟蹋啊。』

刚刚给出选择,又任性的封住其中一项的恶鬼,也算的上是可爱的存在吗?

毕竟,比起二选一,被迫走向单一的道路更让人有所安心。

至少有不是自己的人能够责怪。

『好,那就刺穿汝的心脏,让汝回忆起来吧。』

恶鬼的动作如同野兽,挣脱了某种限制就扑向了他。

黑羊见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,把万物都撒上金芒的温暖阳光,黑羊却开始想念黑色的沉寂森林了。

这里又晃又吵,黑羊的眼睛适应了长久的黑暗,在阳光之下几乎要化作灰烬。

自己应有守护之人

自己应有庇护之所

自己应有爱护之物

但这一切,都与恋人无关。

『那个男人,吾确实记得,恐怕是很久之前便迷恋着你了吧。』

我们是青梅竹马,我初中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你.....

多么擅长撒谎的人。

但是这些都无所谓,现在的话还来得及。

优一郎纠紧胸口,他的心隐隐作痛,像是有一把剑从那之中突刺而出。

『他给你注射的药物最多能让一年份的记忆消失,每天持续注射的话....对了,昨天的你话可是超级多啊。』

恶鬼双手合十,突然悟到。

『哈哈哈,过不了几天汝就是一个废人了。』

他开心的直晃双腿,肆意嘲笑优一郎的愚蠢。

『我要...去救他才行!!!』他迫不及待的跑下台阶,跑向玄关。

可是你现在连自救都做不到啊。

恶鬼的叹气声响彻在耳边。

你要去哪里?

他还没碰到门把,就从外侧打开了,金色的阳关从越来越宽的门缝中钻进,把优一郎赤裸的脚踝晒得暖洋洋的。

男人的身影何其高大,手中如同珍宝一般呵护着的透明玻璃瓶静静地涌动着。

『你要去哪里?优君。』




『那个人、一定对优君.....得快点找到优君告诉他才行!!!』跟着男人的足迹一路来到一个废弃地铁站的少年,意识到什么一般迅速的往回奔去。

少女的大喝无法撼动他,濡鸦的衣角消失在了逐渐变得汹涌的雨势之中。


黑羊再也无法归去,也无法前进,最终死在了无人知晓的深沼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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